在时光长河中,总有一些事物能触动我们内心最柔软的角落,母亲的那双手,便是我心底最深的温暖与眷恋。
母亲的手,是勤劳与灵巧的象征。一日三餐的美味佳肴,出自她的手;窗明几净的温馨房间,源于她的手;我杂乱的小屋整理的洁净整齐,也是她的手的杰作。小时候,我总是好奇地看着母亲那双勤劳灵巧的手,像变魔法一样,把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。
记得小时候,有一次,我和小伙伴去同学家玩,不小心扑到在她家装满猪油的盆上,身上沾满了猪油。我惊慌失措地跑回家,急忙脱下衣服,偷偷放在一个角落里,怕被母亲看到。但还是没逃过母亲的眼睛。母亲却只是轻轻地拍拍我的脑袋说“以后玩耍时注意点”,便去角落掏出我的衣服,用她那双手慢慢地搓着,搓了很久,那件衣服终于洗干净了。我在一旁看着母亲那双裂口的手,宛如龟裂的农田,纵横交错。那一刻,我第一次意识到,母亲那裂口的手在水里用劲给我搓洗衣服该多疼啊!我在心里责备自己的疏忽弄脏了衣服。
母亲的手是远近闻名的巧手。母亲的手很灵巧,在那六十年代,物资紧缺,母亲为姐姐家的孩子用毛巾制作出各种小动物形状的帽子,既暖和又柔软,等不戴了,拆开了还是一条毛巾。母亲在冬天为了不让孩子们冻坏手,她用一些小布头缝制了很多小袖头,再用各种颜色的线绣成小狗头、小猫头、小老虎头、小狮子头等缝在棉衣袖口,手从小动物嘴里可以随时伸缩,既暖和漂亮又方便。
母亲给孩子们做鞋时也别具一格,她把鞋面做成小猪头,小狗头,小猫头,小虎头等;还用她那双巧手把衣服破了的洞绣上一个小桃子,绣上一个小苹果和小花朵,或剪一个小动物缝补在破洞上,让我们的破衣服增添了色彩,让孩子们穿出喜欢,穿出特点,也让别的小朋友羡慕。母亲的剪纸技巧也是很有名的,她能把一张红纸剪成复杂的图案,有圆形的,方形的,椭圆形的,菱形的等,还能剪出各种人物,如刘海砍樵,穆桂英挂帅,七仙女。母亲剪喜字、寿字与众不同,她给结婚用的双喜的头剪出男女恩爱头像,给过生日的老人的寿字头剪出仙桃或仙鹤的形状等。在山东老家我们本村有个茂腔剧团,我母亲经常给他们绣做戏装,蟒袍玉带和朝靴,特别是丑角穿的戏装做的特别符合角色,备受演员们喜爱。母亲是个特别善良爱帮助别人的人。
记得和父亲一起工作的一个哥哥,接到电报说他妈妈病危,他急的在我家哭了,说没路费回家,母亲就拿出50元钱给了他,并把给父亲做的一双新鞋给他穿上,说让他妈看见他在外面过得很好,好叫她妈放心。这样的事母亲做了很多很多。
母亲的手是一双勤劳的手。母亲是个勤劳女性,她用她那双勤劳的双手为家庭创造了温馨幸福。记得小时候,她经常夜晚在煤油灯下给我们缝补衣裳,有时候手被针扎出了血,她用嘴吸一下继续缝补。当我睡醒一觉,看到母亲还在一针一线的缝补着。
母亲是个小脚女人,但她同样和大脚女人一样劳动着,无论是春种夏管秋收,她都做的很好。我家的鸡鸭鹅窝都是她自己搭建的。最让人佩服的是,我家的仓房都是她一草一木自己搭建的。她很要强,干啥都亲力亲为。我家房后菜园子很大,她就和父亲一起种了很多菜,经常分给那些双职工和左右邻舍家。她每天还要做八口人的饭,一锅饭她能做出很多样,有馒头、花卷、包子、糖包,再留块面,等这些出锅后,用余火再烙几张发面饼。
母亲很会孵化小鸡小鸭小鹅,她把一些种蛋放在炕头,不时的用手翻弄几遍,到二十多天,这些可爱的小精灵就会啄破蛋壳露出小脑袋,慢慢就自己脱离蛋壳出来了,母亲像伺候婴儿一样日夜照顾着它们,等它们大一点了,母亲留一部分自己养着,再卖一部分贴补家用。别人家淹蛋是用坛子,我家都是用大缸,有的知情回去探亲,母亲就煮上二三十个送给他们带回家;团部有很多科长到二连检查工作,中午都喜欢到我家吃大鹅蛋,也喜欢吃我母亲做的水煎包,临走时给母亲留下钱和粮票,母亲从不接拿,并说你们能到我家吃饭,是看得起我这个老太婆,这些鸡鸭鹅蛋也不是花钱买的,自己家养的,你们能来吃,我就很高兴。一大缸鹅蛋到年底就见底了。
母亲曾教育我们:“美好的景色是自己双手描绘出来的;漂亮的衣服是自己的双手缝制出来的;幸福是自己双手创造出来的。”
我深深体会到:母亲的手是充满爱的港湾。当我被工作的坎坷绊倒时,母亲那双温暖的手伸到我面前把我扶起;当我因委屈而难过时,母亲那双手搭在我的肩上给与我安慰;当我被荣誉的光环笼罩得失去自我时,母亲那双手轻轻拍打着我的头给予我降温。母亲的手,给予我力量,让我在人生的道路上勇往直前。
母亲那双手,是满载母爱的手,是推动摇篮的手,也是让我快乐、温暖的、哺育我成长的手。我也用我的成长,传承了母亲的双手,我用我的努力,让母亲不再操劳。我曾挽着母亲的手,陪她走过了人生的最后一程,就像小时候她牵着我的手一样。
(责任编辑:孙大航)